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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來。”

小豆呆了一下。

憑一個噴嚏認人,慎也菌你是怎麽做到的?_(:3)∠)_

通過打開的閘門一路往前走,沒等她想明白這事兒,遠處驟然傳來碰地一聲沈重的悶響,建築的厚重隔斷被打開,一道人影出現在後頭——

爾後直接一步躍下廊階、穩穩落地,隨即跑了起來。

厚重雨簾下,狡嚙單手舉著雨傘、奔跑時濺起大量雨水;沒有花時間繞過廣場中間的裝飾物,他長腿蹬上外圍的欄桿微一蓄力,輕盈地跳了過來,取直線直接跑向了她。

叉。

比帥氣的豆神搶鏡的統統拖出去撿節操!(:3 っ)3

☆、Psycho-Pass·Last Take

小豆摁下心中淡淡的雞肚(……),敬業地繼續調整好最佳表情,站在原地眼看著遠處的搶鏡狡越跑越近……越跑越近……

直到停在她面前。

看清小豆的狼狽相後,狡嚙眼睛倏地瞪大一些,顯然是驚了,迅速把傘移到她頭頂,“凜……怎麽回事?”

豆兒醞釀了一下——嗯,空茫憂郁技能再度發動(……)。

她擡起眼看著狡嚙,安靜地沈默著。

狡嚙瞇了瞇眼。

片刻後擡起手、唰地把身上大外套的拉鏈拉了下來,三下五除二脫下來兜頭蓋到了她身上:“先進去再說。”

……

跟著狡嚙進入了公寓玄關,小豆看了看玄關清潔溜溜的地板、再看看自己濕到一步一個腳印的鞋子,果斷站住不動、不動聲色地看著裏面的布置。

叉。這種單身男大學生公寓,乳齒幹凈整潔、充滿禁欲氣息,帶膠布麽?

狡嚙鎖好門跟著走了進來。因為外套給了小豆,他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T恤,基本跟小豆一樣處於被淋得透心涼的狀態,這會兒正一臉不適甩著手上的水珠、然後開始擰T恤的下擺。擰了兩下,面露不耐,直接掀起T恤下擺整個脫掉——

脊背弓起,肌肉因這個動作而伸展開來;水珠簌簌滾落,匯入鎖骨的凹陷、匯入起伏的肌理、匯入窄腰兩旁突出胯骨內側的淺溝……

把T恤從頭上拉開,狡嚙勾著腦袋甩了甩頭發,把T恤揉成一團、在頭上來回草草地擦著。

小豆默默收回圍觀的目光。

哎擦這大型犬甩水即視感。

比可愛的豆神還搶鏡的,統統叉出去埋了吧。( →_→)

閑話少提。在被狡嚙安置好的這段時間內,小豆一直卡著微妙的情緒……一個字都沒說。

——而最神的是,狡嚙也一句話都沒問。

半小時後。

小豆沖完熱水澡換好衣服出來,客廳裏電視仍然開著,卻不見了狡嚙的人影——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踩棉花似的晃蕩到了廚房,就看到搶鏡狡身正條順的修長背影,正站在流理臺旁吱吱作響的水壺旁邊忙碌。

啊哦。昏黃的燈光、水沸的聲音……氣氛多麽好。

小豆繼續踩著棉花走進去、到了狡嚙身後,在他察覺到她後準備轉身之前、輕輕從後面抱住了他。

節操它,是脫落得乳齒自然。(←3←)

經過合宿期的感情培養,親密行為對身經百戰產量加倍的豆節操工廠來說,已經不在話下……呵呵。

AU。手臂下我慎也菌的腰啦、胸口啦……肌肉軟硬度(……)和手感還挺好的ho?

臉埋在他的背上,感受到蝴蝶骨些微的起伏、鼻端縈著他淡淡的氣息……豆神,就臉滑那麽一丟丟、順勢再蹭一下?

如是,臉頰若有若無地蹭了下狡嚙的背,小豆用一種聽不出情緒的語氣開口:“慎也……”

狡嚙按掉水壺開關,很乖順地沒大動,只是稍稍轉身,“怎麽了?”

她松了一些手臂的力道。狡嚙便順勢轉過身,甚至很體貼地低了低頭、方便她直接雙臂吊上他脖子,輕輕摟住了正面投懷送抱(……)的少女。

豆兒順桿爬:“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啊……?”狡嚙驚得半晌沒說出話。

片刻後擡手安撫性地順了順小豆犬首的長發(還有呆毛),一臉頭疼:“……所以說在這種天氣裏淋著雨、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跑來我家樓下,就是特地為了來考驗男子大學生的自制力的?”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一遍。

“可以嗎?”

仍是那種有些發飄的、沒有實感的語氣。

又因為埋頭在他頸窩的緣故,聲音有些甕聲甕氣、拾回了些許煙火氣。

撫在她腦後的手順著發絲慢慢滑下,頭頂是狡嚙低沈的嘆氣聲:“隨你。”

於是當晚順利留宿啪啪啪鼓掌!

在接下來和狡嚙的互動中,小豆仍是保持著空茫憂郁的表情沒有破印象(……),並且斟酌著稍微釋放了一些“聖護光環”——

消耗過一杯熱牛奶、完全平靜下來之後,豆兒躺在了狡嚙出讓的床上。狡嚙坐在床頭,忠實地履行了哄睡+安慰的男友職責,爾後在這種相當好的氣氛下,終於問道——

“有棘手的事就告訴我吧。”

說話時,他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憂色。

嗯……該你出場了,“槙島聖護的笑容”(……)。

“慎也不需要知道。”

她輕輕答著,隨即勾起一個疏離的微笑。

這笑容甚至是含著拒絕意味的——她的語氣中卻充滿與之相矛盾的愛憐和親昵意味。

狡嚙微愕了一下。

小豆淡定地無視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仍是沈默。

如是沈默半晌,狡嚙只是微微握緊了手中的空杯,低聲道:“想說的時候隨時告訴我。……晚安。”

他起身退出了房間。

小豆按滅燈光,房間內登時陷入黑暗之中。把被子拉上來,嗯,是熟悉的慎也菌的味道,相當令人安心……

等會兒!太入戲了!!咳,豆神心理狀態好著呢,什麽安心不安心的!

嗯,趕緊睡覺。

……

夜半時分,小豆驚魂未定地掀開被子、滿頭冷汗地坐了起來,急促地呼吸著。

到底是做了什麽樣的噩夢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能證明自己做了噩夢的,只有篩糠似顫抖的身體、還有浸透衣物的冷汗。

單手扶住汗濕的額頭,小豆瞳孔緊縮、弓著腰坐在床邊。因夢境帶來的殘餘負面情緒,渾身無法自抑地繃緊……

……一時忘了鶴留凜無法入眠的屬性,來的時候也忘了帶藥。

大概是她鬧出的動靜太大,客廳很快也傳來了響動——

狡嚙直接快步走了進來,“凜?”

雷暴已經過去,外面的雨勢也淅淅瀝瀝地輕緩起來,窗外的街燈也重新亮起,橘黃色的微光映在狡嚙的臉頰上。他穿著單薄的背心和長褲,衣著和頭發都並不淩亂,看起來根本不曾沈眠。

小豆心裏默默嘆氣……

正好,繼續順著計劃走吧。

她垂下臉、雙手緊抓床沿坐著一動不動。

狡嚙走到床邊、彎下腰,擡手替她撥開垂在臉側的淩亂長發,“怎麽了?”

掌心感覺到她額頭的汗意,狡嚙的臉色凝重了一些、在她面前慢慢跪下來,擡頭看向她垂著的臉。

小豆動了動,擡手覆上狡嚙撫在她臉上的手,慢慢抓緊了他。

狡嚙傾了傾身離近了一些,擡起另一只手、順勢雙手捧住她臉頰,慢慢幫她擦去額際的汗水。

她擡起眼,兩人視線相對。

盡管握著他手腕的手指非常用力、關節發白,她的神色間卻並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而是一種……像正在發生的事與自己無關似的、異常抽離的表情。

沒有給他問出第二次的機會,她開口了。“慎也,你家裏有助眠的藥物嗎?”

狡嚙楞了楞,“沒有。你需要那東西嗎?對身體不好,只是做噩夢的話……”

她用一種有些抗拒的態度打斷他的話:“我有失眠癥。……有時候會需要用到那個。”

看到她的反應,狡嚙猶豫了一下,很快接道:“我現在出去看看還有沒有營業的藥店。”

她似乎對他沒有追問而松了一口氣。

見狀狡嚙的眉頭微微蹙起。最終他沒說什麽,站了起來——隨即又被她拉住。

“算了,已經快要天亮了。”她輕聲說著,頭慢慢靠在他手臂上。“慎也……在這裏陪我吧。”

狡嚙回過頭,“但是不能睡著的話……”

“無所謂。”她擡起頭,“只要你在這裏就可以了。”

狡嚙順從地被她拉低身體。

她在他耳邊夢囈似的低聲說這話。

“不明白嗎?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別的事都不需要去做、也沒必要去問。”

她緩緩抱住了他。

“只要慎也就夠了……”

狡嚙倏地意識到,盡管摟住眼前人只需要伸伸手而已,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從來沒有確實地把她抓在手裏過。

這種一閃而逝的情緒讓他有些焦躁。

他只能輕輕拍撫一下她的背,輕描淡寫地離開這個話題。

“天亮之後要去散散心嗎?”

她低聲應了。

【不了解她。……她也不希望他了解。】

如是,埋下一顆憂郁的種子;然後讓它適時發芽,沖破青年的腦洞……

所謂淡淡的虐感。豆神,似乎已經抓到了這飄逸的小節奏。( →_→)

……

次日。

小豆站在水族館的海底隧道裏,擡頭看向剛剛游過的投影鋸鯊。

“稍微看點藍色的東西,心情也會平靜下來。”狡嚙雙手插兜閑適地跟在她身後走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墻上的魚類標本。“雖然不是真家夥……不過做到這個程度也挺了不起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走出隧道進入紀念品區。路過一處攤位時,小豆的腳步不由緩了緩。

只是放置著普通的玻璃手串的地方,海藍色的珠子裏鑲嵌著海豚圖案,是很受小孩子歡迎的紀念品。

不過怎麽覺得有點兒眼熟……

沒等她細想,狡嚙就走到她旁邊,語帶笑意:“居然喜歡這種小孩子玩意兒嗎?”

小豆放下手裏的那串回過頭,“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也沒什麽不好,”狡嚙拉住她拿著手串的手,“膚色這麽白,跟這東西挺相襯的不是嗎?”說著快速從她手裏把手串拿走,轉身走向收銀臺。

從紀念品區域出來,小豆無奈地任由狡嚙給她把手串戴上:“真的戴上這種小朋友用品到處走,別人會覺得超違和的吧……”

“那又怎麽樣?童心是靈感的源泉。”狡嚙拉著她手腕,指尖輕彈一下玻璃珠。

“又是哪位大師的名言?”

“年輕的社會心理學家狡嚙慎也。”

小豆忍不住笑了,“……你是笨蛋嗎。”

“啊,沒錯。”他挑挑眉,手指抵在她唇邊迫她笑得幅度更大一些,“是能讓你笑出來的那種笨蛋。”

叉!!

註意拍子註意拍子!!再這麽甜,豆神還怎麽虐下去呢呢呢!?(:3 っ)3

豆兒覺得自己必須馬上控制一下氣氛……於是仰起頭,巴巴兒地開口:“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

成功尿遁,小豆摸到水族館外圍的洗手間準備重新制定一下計劃。沒走出兩步,倏地身後有一道男聲響起:“鶴留小姐。”

哦次……這個聲音,怎麽有點熟悉?

小豆僵著脖子回過頭。

不出意外地,對上一張長著細長狐貍眼的男人的臉——

☆、31 初章

小豆默默地看著對面的崔九善。

……凜妹你熊的,該不會大學時期就跟哲學家搭上線了吧?

正忙不疊地心音呼叫N’速度科普,那頭崔九善已經開腔了——

“作為陌生人,這樣叫住您真是失禮了。”他笑瞇瞇地說。“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崔九善。”

……哦去?看來這不是已經搭上線的節奏,而是正要搭上線的節奏啊?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豆兒對一切有關某位哲學家的事都有些莫名的排斥……遂只是擺出正常應對陌生人的態度,稍顯冷漠地問道:“有事嗎?”

“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或許有些冒昧。實際上,”崔九善微微笑了。“我一直以來都非常欽佩鶴留先生和夫人的政治主張,因此在聽聞噩耗之後終於無法繼續坐視,這才找到了大小姐您。啊,請等一下——”

他伸手攔住了冷著臉準備走開的小豆,“我當然清楚大小姐和父母之間有一些誤會,不過請務必聽我說完——我啊,崇拜的不僅僅是大小姐的父母,還有在那之前的、大小姐的外公……”

崔九善的笑容益發意味深長。

“……和大小姐的父母一樣,您的外公也曾致力於為這個國家的司法帶來革新,一生的理想便是能夠讓凝聚自己無數心血的政策被國家采納。然而這一夢想在Sibyl系統問世之後,就變成了脆弱的肥皂泡、無聲地破滅了。最後……老人選擇了獨自在住所裏吞槍自盡。”

說話時他細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發掘什麽有趣的東西。

“多麽令人嘆息的宿命……繼承了老人遺志的鶴留夫婦,也隨之因為同樣的原因走上了老路。……大小姐這麽聰明,應該早就明白讓他們絕望的原因了吧?這個國家、從先知系統出現開始……”

他放輕了聲音。

“已經不再需要‘擁有人類情感的官僚’了。”

男人的雙眼微微睜開,無機質的義眼在陽光下耀出冰冷的光芒。

“……對於機械的獨.裁感到不讚同、卻無法反抗,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愈加絕望,這才選擇了自我了斷。大小姐雖然怨恨著父母……但卻打從心底承認著他們的信念吧?”

他朝她邁近一步。

“您想代替他們完成他們的夢想嗎?……我有一位朋友非常欣賞你,他願意借給你力量。”

崔九善的話尾餘音柔膩地打了個滑,以一種誘哄的語氣結束了演講。

兩人頓時陷入沈默之中。

豆兒快速地消化著接收到的信息量之餘,心裏……不由就有那麽一丟丟的惆悵。

鶴留凜的一生最重要的轉折點,就是這兒沒跑了。

唉,天之驕女也不好做。衣食住行學業事業統統不用發愁、天生就是適應性優秀的特權階級人才,越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聰明人……就越容易犯傻啊。

傻到放棄了心理學跑去玩哲學,傻到放棄了平凡人生玩起了自由革.命……

傻到……

放棄了青蔥年代唯一美好得純粹的感情。

唉(乘二),別怪豆神天平傾斜……凜妹,您還好麽?

惆悵完了,活還是要幹的。

嗯,前面那位想要誘拐少女的黑客大叔,您這邪教口氣是想唬弄誰呢?(←0←)

呵呵,不知道豆神經過了大美人的點化(……),氣場早就已臻化境了嗎?

小豆微微揚起下巴……以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平靜表情看了崔九善一眼。

似乎完全沒有回應他的邀請的意思,她保持著這種淡漠的態度,轉身再度繞過他、準備離開。

崔九善面露苦惱地嘆了口氣,閑閑地跟了上去。

“先別急著拒絕,您可以慢慢考慮……啊,對了,大小姐的老毛病,僅靠普通的助眠藥物已經無法緩解了吧?如不嫌棄的話……試試這個吧。”

將手從褲袋中抽出,細長五指展開,指間變戲法似的多出一只藥瓶。

“改變主意的話隨時來找我。”他笑瞇瞇地說。

這次她沒有拒絕,而是頓住腳步、自然地接過藥瓶——瓶子接觸到手心的一霎那,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戀愛指針為您服務。目標人物:狡嚙慎也,BE進度增加5%。目前進度:70%。】

小豆握住藥瓶。

爾後淡定地轉頭離開。

很好很強大……

目測剛才是選項出現、豆神還選對了的節奏?

……

活躍於政壇的議員夫婦一夜之間身死,留下的線頭簡直是一團亂。不斷有存在利益牽扯的親戚試圖找到鶴留凜本人,不過現在是學校的假期,線索就只能著落在她在日東高等學院學生檔案上所登記個人住址上了。

不到一周,鶴留凜原本的公寓就被各種各樣的人找上了門。

在N’源源不斷的情報供應下,小豆對此一清二楚;她花了一些時間理清了鶴留家族內部錯綜覆雜的關系和現狀,然後權當沒這麽一回事,繼續在狡嚙的住處“度假”。

當然,被人找到狡嚙這裏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妥妥兒地全部無視就對了。(:3っ)3

在這段時間之內,小豆仍在淡定地刷著狡凜回想事件。

——悠長的春假,他們做著每一件情侶會做的事。去游樂園、去購物廣場、去電影院,一起讀書散步有說有笑……

一切看起來都相當美好——如果不去揭開表象看本質的話。

小豆更換了新的終端,並且在合適的時間“無意間”讓狡嚙發現終端的通訊錄上只有兩個號碼,其中一個是他的、另一個號碼則沒有名字,並且設置了陌生呼叫全部拒接。

在狡嚙問起舊終端的去向和更換終端的原因時,小豆仍然采取了“慎也不需要知道”的策略。

——偶爾她和人通話,也會刻意避開他。

不信任感在漸漸發酵,而狡嚙始終選擇了忍耐。

隨著時間的流逝,春假快要結束時,鶴留凜的失眠癥惡化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實際上小豆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狡嚙看不到的時候服藥;這一周藥物消耗量加倍增多,很快僅剩的一瓶藥也見底了。當天小豆正盤算著去買藥的事,狡嚙卻早早拉著她去外面逛了一天,讓她一直沒來得及去藥房。

眼看已經過了七點,小豆坐不住了,“慎也,我去一趟藥房。”

狡嚙端著咖啡從廚房裏走出來,“藥吃完了嗎?”

小豆:“嗯,差不多快要……”

“我記得還有幾片吧。”狡嚙瞇著眼把杯沿送到嘴邊,咖啡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然後他自然地轉過身,朝臥室裏她放藥的地方走去。

小豆下意識地站起來想攔住他——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

不對啊,豆神光明磊落,為毛要攔……

叉,哪兒來的心虛感?

狡嚙拿著藥瓶走了出來,輕輕搖晃了一下。“有四片,還夠吃四次不是嗎?明天我會早點去幫你買的,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已經在外面跑了一天了。”

小豆無法反駁,最後只得道:“嗯,的確是夠了……”

夠了才有鬼。

豆神會說現在已經是一次六片的量了嗎?

……但是絕壁不能說實話啊。這種助眠藥物是處方藥,這還因為凜妹是特權階級才開得出來,平常人日均一片已經很了不起了……按照一次六片這種消耗量,估計不到四十歲就要腦死亡。

狡嚙把藥瓶放到她手上。

“今晚早點睡吧。”他輕聲說。

【戀愛指針為您服務。目標人物:狡嚙慎也,BE進度增加10%。目前進度:85%。】

聽到這個相當親切的報數,小豆不由楞了楞。

……啊哦。

慎也菌……您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

是夜。

感謝N’巨巨給予玩家絕佳的游戲體驗(……)。失眠癥什麽的,發作起來相當不含糊有沒有?由於長期過分依賴藥物,小豆現在已經不是睡不著那麽簡單了,一旦藥量不足,往往會伴隨著劇烈的頭疼。

吞下僅剩的四片藥後,小豆捏著空瓶子開始發楞。

哎擦。太陽穴已經開始一跳一跳地輕微抽痛了。

半晌,她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了崔九善友情提供的那一瓶。

嗯,這種藥就更來勁了,助眠效果絕佳,不過估計比前一種還厲害,絕壁活不過三十五。

豆兒回憶著臨睡前狡嚙的一言一行,心情……頗有些微妙。

藍後……

她苦逼地把那瓶藥放回床頭櫃上,繼續捏著空瓶發呆。

……再等等吧,還不到時候。

頭越來越疼,太陽穴像有鐵鋸在不斷牽拉;小豆不由悶哼一聲,捂住了額頭。

漸漸地,指尖沾了些黏膩的汗意。

——終於,房間外傳來了狡嚙的腳步聲。

片刻後門扉被吱呀一聲拉開,狡嚙站在了門口。小豆是垂著頭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腳步微微頓了一瞬,爾後加快速度朝她走來:“凜?你怎麽了?”

小豆顫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握著藥瓶的手朝下扣在膝上。

狡嚙在她面前蹲下身。

“已經吃過藥了嗎?還是睡不著嗎?”

小豆輕聲應了,“我沒事,你去睡吧,我……”

話還沒說完,手腕突然被他輕輕握住。“你拿著什麽?”

他沒有等她回答,就將藥瓶從她手裏拿了出來。

……是時候了。

小豆慢慢擡起眼看向狡嚙——他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瓶,眉頭漸漸蹙起,神情落下一片陰霾。

他擡手撫上她的發。

“……果然,普通的劑量早就已經不夠了吧?”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現在的劑量是多少?兩倍、三倍還是更多?”

聽完他的話後,她的神情掠過一絲倦怠,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道:“……你知道了?”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他之前的表現,語聲越發淡了:“阻止我買藥的時候就知道了嗎……”

“不小心把有用的筆記夾在廢紙裏扔進了紙簍,隔天想起這件事後、在清理廢紙簍裏的雜物時連續發現了三只空藥瓶。”狡嚙慢慢答道。“……還有,之前我經過你家的時候,看到有不少人在周圍徘徊。”

語聲稍頓,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以隱忍的力道纏繞著她的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應該很清楚吧,現在你所有的癥狀都來自於心理問題而非生理依賴。一直回避問題的話,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糕……”

“慎也。”她打斷了他的話,頭疼讓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焦躁,“我說過別試探我了。只要簡簡單單的呆在我身邊不好嗎?”

狡嚙苦笑一聲。

“……就像寵物一樣嗎?”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需要去明白、不需要去了解,只要沈默就好了。”

他露出了有些疲憊的表情。

“凜……”

燈光下,他的眸子被映出剔透的光澤。

就像是什麽易碎品。

被碰得疼了,繼而輕易地碎裂開來——

“為什麽非要讓我用最糟糕的方式,知道關於你的事?”

她凝視著他的表情,捂著額頭的手指猛地收緊。

疼痛在加劇,就連有效地思考都是一種惱人的負擔。

【親手劃傷心愛之物。】

不是寵物……當然不是。正因為是珍惜的、純粹的所在,才不希望他被周遭那些她所厭憎的惡質之物侵染。

因愛戀而感到自責,卻又對這種情緒不堪忍受——

她皺著眉頭開口。

“如果從一開始就不刨根問底的話,就不會困擾了不是嗎?”

狡嚙楞住了。

【不能忍受。】

她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移開目光不去看他的表情,視線落在了茶幾的藥瓶上。

【……很痛苦。】

她倏地站起身,走到茶幾旁邊拿起藥瓶,隨即手被狡嚙按住。看清了藥瓶上的標簽,狡嚙的臉色變了,“這個是違禁品,你是從哪弄來的?”一把拉住她掙紮的手,“攝入這種藥物不是鬧著玩的,就連精神病質也會出問題,你……”

她猛地回過身,微微提高了聲音:“別再幹涉我了!”

轉身的幅度太大,身體磕到了床頭櫃!櫃子猛地搖晃一下,擱在上面的玻璃手串快速滑落、摔在了地上!

啪啦一聲脆響,直承沖擊的珠子碎裂開來!

兩人同時僵住了。

“……”她沈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重覆了一次。“別再幹涉我了。”

然後慢慢蹲下身,撿起地上碎裂的手串。

又是一波疼痛沖擊顱腔,她不由咬緊了牙關。

【一直以來所厭憎的惡質之物,其實也包括了……做出這種選擇的自己。】

【……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親手汙染心愛之物。】

她虛起眸光看著手上的飾物,半晌,慢慢閉上眼睛。

倏地眼眶傳來些許熱意。

哦去。

豆神……嗯,豆神好像有點不對勁ho?

眼眶它不由自主地就濕了啊擦!

——一滴淚珠滑下臉頰。

(→皿→)不行,戲路還是得走!……

小豆迅速把冒頭的情緒摁下去,保持著平靜的表情站起身,擡頭看向狡嚙。

嗯,趕緊把聖護笑摸出來裝備上……

等等等會兒慎也菌您這是要幹嘛!(:3っ)3

狡嚙擡起手,手指懸在半空中……爾後輕輕觸到了她臉頰上的淚痕。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漸漸失焦。

於是她輕聲開口。

“……我們結束吧。”

【戀愛指針為您服務。目標人物:狡嚙慎也,BE進度……100%。】

【BE結局達成,得分計算中……】

……

一周後春假正式結束,小豆準時出現在了清晨日東學院的開學禮堂。演講結束後,她隨著人流離開禮堂,有些晃神兒地漫步在走廊上。

……唉,也沒啥好感傷的,畢竟才交往了幾個月而已……腎爺您可振作點兒ho?

小豆正發呆呢,倏地迎面走過來幾個男生……等會兒,打頭的那個怎麽有點眼熟?

哎擦。

所謂晚上不能說飄,白天不能說人。這不正主就來了嗎?

小豆擡眼看向正從走廊盡頭走來的狡嚙。

看到她後狡嚙也是一楞。

他身邊的幾個男學生神色也有些微妙,隔著一段距離嘻嘻哈哈地跟小豆打招呼:“早啊鶴留醬,好久不見。”也有乖覺的打圓場:“餵狡,鴨原老爹還在等,動作快點。”

狡嚙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兩人越來越近,終於他在她面前腳步稍稍頓住,苦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小豆回以一個微笑:“怎麽說也是堅持了這麽久的夢想,結果還是說服他們讓我完成這裏的課程了。”

木有錯,如今凜妹的官二代身份和覆雜的家庭背景腎爺已經全知道啦——嗯,不過是在分手之後。

不過,也更加杜絕了兩人繼續交往的可能性了呢呢呢。_(:3)∠)_

“恭喜。”狡嚙微一點頭,“馬上就要進行職業適應性判定了。開始實習後大家都沒什麽機會再見面了,好好加油吧。”

完全是正常同窗的寒暄了——

小豆想了想,回以一個真誠的笑容。

“嗯,你也是。”

兩人擦肩而過。

片刻之後,小豆不禁回過頭、看向狡嚙的背影。

唉……沒什麽機會再見面?恰恰相反,未來你們不但會再見面……

而且第一次重逢時,你會嘲笑她“還是很冒失”,就像你們分開並沒有多久一樣;

你還會被她在足立精神病質矯正治療中心的二樓走廊揩油。

你還會在她的幫助下、親手槍殺你的宿敵。

亦或是被她以子彈洞穿肩膀、二度背叛,失去你覆仇的機會。

最後……

親眼見證她在另一個男人懷中死去。

唉,略唏噓啊……

保持著這種唏噓的心情直到傍晚——

小豆帶著單薄的行李,站在了久違的鶴留家豪宅庭院中央。

身後崔九善閑閑地靠在車門邊,一上一下地拋著車鑰匙:“恭喜了大小姐,把那些爭奪遺產的討厭鬼全都給踢出了決賽線呢~”說話間重新拉開車門:“我先去接老板啦,等下記得給我們開門~”

小豆微一點頭權作回應,沈默地走進了玄關。

穿過一道道久違的、熟悉的回廊,徑直來到三樓的臥室,她輕車熟路地拉開了記憶中存放著鶴留凜日記的抽屜。

裏面放著一張罕見的老式照片。

沒錯,她記得當時裏面不但有日記,還有這張鶴留凜父母的照片——這應該是鶴留用來存放重要東西的抽屜。

她直起身,從隨身的坤包夾層裏拿出那串碎裂的玻璃手串,取下上面被打碎的那一顆。

被打碎的那枚玻璃珠,內中的藍色染料已經順著裂縫暈染開來、看不清裏面的海豚圖案。

剛好和記憶中自己找到鶴留凜的日記時,看到的那顆放在日記本旁邊的碎珠子對上了號。

怪不得當時在水族館裏看到時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呢……

小豆端詳著手上的珠子。

除了未來的那一顆顏色比較黯淡之外,連裂痕的形狀都一模一樣。

唉……凜妹,把這東西跟父母的照片放在一起,帶膠布麽?

終端倏地響起。

接通之後,崔九善語氣歡快地在另一頭催促:“開門吧大小姐,我們就在外面~”

小豆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朝下看。

——靜立在崔九善身後的男人,似乎若有所感、緩緩擡起頭來。

銀白發絲被風拂起,澄黃的眸子在夕暉下泛著瑩然的暗金色。

視線相接,槙島聖護的表情安靜而平和。

小豆沈下眼,重新拉上窗簾,轉身走回床頭櫃邊上。

然後慢慢地將珠子放回抽屜、小心地壓在了照片上面。

……如是,完美的輪回。

【可以了嗎?】N’的聲音幽幽響起。【放輕松……開始投放。】

小豆閉上眼睛。

意識漸漸陷入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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